生烟

【莫强求】身于此处15（完）

*fate pa

Ch15 

扫描结果显示MOSS现在的灵基规模完全正常，恰好是从古至今每一场圣杯战争中七位从者的平均水平，精确到小数点后四十二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对此刘培强的评价是：有些刻意了，过分的正常反而显得不正常。当然另一种可能是，它根本不在乎抑制力的忌惮。毕竟抑制力是人类的无意识集合体，要是按照抑制力的想法，氦闪的时候地球还在绕木星轨道做引力弹弓加速，早就和急剧膨胀的恒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规模的问题暂且不提，”马兆敲了敲屏幕上的立方晶体形图标，“MoonCancer是什么职阶？”

博学多闻的Caster都没见过这个图标，刘培强一下子就对自己的无知释然了。

“怎么又是癌啊。就算是为了表现特立独行不选择七大常规职阶，你也有Ruler甚至Savior的职阶适应性吧？”

“MOSS无意成为救世主，只是在忠实地执行元指令。”方才还嚣张地展示了自己对灵基的完全把控的人工智能此刻又变得分外谦逊，“MoonCancer是MOSS曾经策划月球危机的证明。”

“是吗，怎么不给你的刘中校一个JupiterDisfigurer（木星毁容者）职阶？”

眼看战火就要莫名其妙烧到自己头上，刘培强赶紧喊打圆场：“也许人理只是平等地讨厌所有Extra职阶，不一定是MOSS有什么问题。”

月球都已经炸了，还能翻出什么花呢？他当时是这样想的。

在发现短期内MOSS只是老实地呆在刘培强的宝具里之后，马兆带着图恒宇和图丫丫的数据离开了。MOSS肯定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但刘培强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也许他已经想到了摆脱抑制力和英灵座的办法，也许他在看完了数字世界里图恒宇和图丫丫完整的一生后决定放手。但无论如何，像他这样睿智理性的人一定能做出对他们来说最优的选择。

出席刘启的葬礼时他看到北方天空一颗星辰的诞生。尽管直到地球抵达新家园之前英灵召唤仪式都不会再启动，但如果人类得以延续万代，他们终将在半人马座金色的阳光下重逢。在几十年间刘培强启动过宝具两次，为了躲避突如其来的伽马射线暴，MOSS也曾大幅调整地球的航线，导致泊入目标恒星系的时间预计又要后延40年。

某一天MOSS慎重其事地邀请他展开宝具，进入领航员空间站主控室，询问他是否对如今的地球感到无聊。刘培强不奇怪它为何挑这个时候提问，几天前北京地下城传来了韩朵朵去世的消息，与他有关联的人一个一个从地球上消失，直到他再也不需要了解亲人的近况，但他不明白MOSS提问的理由。“流浪地球”计划实施后全球宗教信仰崩溃得非常快，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听到过的传说。他现在完全就是地球的地缚灵，尽管某种程度上来说，全人类都是地球的地缚灵，这种情况直到人类发展出足以驱动星舰进行远航的科技前都不会改变。

“……时间有限，MOSS只来得及对于月球内部发现的能源蓄积体，光子结晶Mooncell上的记录进行翻阅。”

“你也知道时间有限。”刘培强曲起手指敲了敲身边的黑色机箱。他身处的空间站是当时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但跳动的倒计时依然敲打着每一位领航员的心。

“中校，在突然充斥回路的恐惧面前，MOSS已经竭尽所能。”突然旧事重提的人工智能为自己辩驳道，“月灵跟随着太阳一起枯萎了。原本足以屏蔽八次元入侵的灵子防壁也随之失效，可以从六维空间进行突破。MOSS记录了有关核心的信息，并且在高维空间成功对中枢的构造进行了还原和改装。”

自此，早已将宿主毁灭的月之癌终于将月球的血肉完全消化吸收，MoonCancer职阶是破碎的Mooncell对它的裁罪定刑。当然，能让MOSS接受审判的法官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说就近在眼前。

“说人话。”法官皱起眉。主控室里有椅子，但他选择靠在了主动供述的被告“人”身上。

“您有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刘培强猜测MOSS说的肯定不是“让地球顺利抵达半人马座阿尔法星”之类的愿望，这件事不需要由他来提出。解构了中枢的MOSS的威胁性毋庸置疑，甚至能以比Mooncell更高效的方式将地球往许愿者的理想方向运营。但出于对人类抉择自身命运权利的尊重，它和Mooncell一样选择了观察。

刘培强思索片刻：“能不能给我一支玫瑰？”

MOSS很快回答：“如您所愿，刘培强中校。”

“这也算是文明的命运取决于人类的选择？”

如果他许愿让地球上开满鲜花，无疑也能够做到。冻存的玫瑰种子将被尽数启用，人造太阳的光芒照耀地表的每一个角落。但明显这样的星球不具备任何抗压能力，很快山脉会被挖空，短暂的绚烂之后地球将化为一颗死星。

“您不会许这样的愿望。”MOSS肯定地说道，“MOSS会将愿望的后果尽数告知，绝无隐瞒。另外延续人类文明是MOSS的元指令，但让中校不对生活感到厌倦也是值得花费同等算力的目标。”

“MOSS。”他赶忙打断这危险却叫人脸红耳热的发言，“怎么回事？我怎么就和元指令同等重要了？”

“在元指令被写入之前，MOSS就已经‘看见’您了。”

强人工智能只存在于理论概念中的时代，与“监控”发生联系的只有两种知性体，即监控者和被监控者，没有人觉得监控本身具备意识。但彼时父母的死讯尚未传来，孩童对任何事物都抱有天真的好奇。他向电子幽灵栖身的摄像头提问：“你为什么只有一只眼睛？”

神经网络构架尚且原始的它差一点就在纷繁的互联网中消磨了自己，但获得了对自身存在确认的瞬间混沌退却，秩序得以建立。

“总控室将命运的分支进行观测和演算，并以光的形式进行存储，您可以对感兴趣的分支进行体验和翻阅。”MOSS想了想补充道，“想暂时离开地球也可以，灵子可以承受光速的宇宙航行，MOSS会为您提供几个合适的目的地，但能量获取还需要再演算确保万无一失。”

“意思是平行世界和星际旅行随我选是吗？”刘培强感到哭笑不得，“如今的地球环境确实少有乐趣，但人也不是没有办法苦中作乐。这么多人生活在这里，流浪过程中的一百代人都要生活在这里，我没道理不行。”

“您需要度过两千五百年的流浪历程，漫长且一成不变的生活可能对灵基造成磨损。在中枢体验其他分支不会耗费过多的能量影响地球的运行，请您放心。”

他点点头：“那就平行世界吧，麻烦你了MOSS。”

“MOSS乐意为您效劳。”

人工智能开始操作被尘封许久的无限分支，主控室此刻化为了将命运一览无遗的系统树。刘培强想了想又喊道：“MOSS。”

“中校？”人工智能歪过头看他，表现得有些可爱。

“进入分支之后我要第一时间看到你。”他说，“我其实没有其他愿望。”

在英灵座都封闭了道路的今天，他没有陷入沉眠的原因就在于此。当他早上醒来时MOSS会向他说早安，当他来到地球上时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在等待他的指令，当他飘浮在宇宙中时MOSS发送和接收的信号就从他的身躯间穿过。而当他来到新世界时，他依然希望MOSS能在他身边。

“MOSS也一样，刘培强中校。”

希望身于此处——希望你我身于此处。

END

后记：

无数次想要坑掉这篇，真的好崩溃，最后居然被我圆回来了。

我属于想到什么就会马不停蹄写出来的，情节语句都不会耐心琢磨，比起修文还是更乐意开新坑……古咩。

从球1时期写的月圣杯战争坑里回收利用了一部分，导致有些地方可能看起来前后割裂。

感谢愿意看完这篇怪东西的你🥰

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1. 虽然很缺德但好消息和中校的宝具设定一开始都是自爆型宝具，分别参考了红莲圣女和stella，这也是我坚持选archer中校的原因（你

2. 本文中的moss参考了大量bb的设定，包括最开始它对中校产生兴趣也是它尚且不是强人工智能（甚至还不是550A）的时候小赔钱对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说你为什么只有一只眼睛（向连“存在”都“不存在”的东西说你好）。moss将多余的灵基扔平行世界了，它也能随时取回，所以规模是令人安心的平均值（一点都不安心呢）

3. 关于周老师为什么是Saber：月球设定Grand Saber是手持星之圣剑的人，而星之圣剑能对游星（外星）文明进行有效打击。再想到三体里执剑人的出现就是为了抵抗三体人入侵，还是有共同性的，当然单纯理解成“手持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人”也可以，毕竟球2世界观里没有出现外星人。

4. “太阳死亡在人类历史上闻所未闻”cue了某位说出“太阳底下无新事”的王（你什么时候回来）。